引子
本文回顾了美日贸易战的来龙去脉,并分析了贸易战对美日贸易逆差、日本经济、美国物价和就业等方面的影响,总体上看,贸易战对美日经济的冲击是短期的,长期由一国的产业优势、经济结构以及货币政策决定。同时,本文也对照分析了近期的中美贸易摩擦可能产生的影响。
一夜之间,全球经济格局风云巨变。随着特朗普对中国亿商品征收关税的决定落地,7个小时之后,中国商务部发起反击,一场贸易风暴已然拉开序幕。
国际贸易的历史,自古希腊、罗马时期便有之。到了粟特人统治中亚的时代,中亚曾是世界的贸易中心,见证着丝绸之路的盛衰,但只有到了大航海时代,国际贸易的密度、丰富性和对各国经济的重要性才真正得以体现。
从大航海时代到如今的互联网地球村时代,贸易战与大国崛起的故事息息相关。一场贸易战,关系着大国之间的命运,在诡异莫测的历史中,国运,也由此变更。
一海上贸易战
年,来自哈布斯堡王朝的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派遣阿尔瓦公爵率军强行合并葡萄牙,从此,菲利普二世成为西葡共主。当时葡萄牙是远东香料贸易的霸主,这一合纵之术几乎使得哈布斯堡拥有整个世界的贸易。
当时的荷兰正在闹独立,摆脱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为了遏制荷兰人的念想,菲利普二世切断了荷兰对香料贸易的参与权(此前葡萄牙人视荷兰为香料贸易的北欧基地),但反而激励了荷兰人建立自己的海军,挑战葡萄牙的世界贸易霸权。
自西葡联盟以来,英国海军便可攻击葡国船只,而其中战利最丰者,莫过于“神母号”被英军截获一事了。经过一夜的伏击,英国船只截获了神母号,缴获各类香料多达五百多吨,价值50万英镑,相当于当年英国全年财政收入的一半。除了香料以外,船上还放有用珍珠镶嵌的木盒,里面有葡萄牙在澳门对中国和日本进行各类贸易的详细信息。
神母号的截获,激发了各路诸侯对远东贸易的念想。荷兰人派出王牌间谍、后来的探险家德胡特曼前往里斯本调查远东贸易详情。
年,随着荷兰国势渐起,荷兰东印度公司正式成立,成为国营海盗团伙,前往远东劫掠。年荷兰意外在新加坡以东洋面截获一艘葡萄牙从澳门往马六甲航行的巨型船只——“圣卡塔丽娜号”,上面截获的商品直接使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资本金得以翻倍,其中包括大量明朝瓷器以及古玩。这种劫掠当然引起了当时“国际社会”的一阵哗然,葡萄牙甚至想通过自己制定的国际海洋规则来判定荷兰所为非法。然而荷兰此时搬出自己的法律专家雨果格罗修斯,他写了一本著作《海洋自由论》,驳斥当时西葡的主流观点认为“航道属于西葡”或者是“西葡第一”,称公海应如空气般拥有航行自由。
年英西缔结合约,但随之而来的结果就是英国海军经费一直紧张,再加之年伊丽莎白女皇去世,导致英国尚未打造一个军事商业联合体。当“荷兰模式”成为一种快速致富的方法后,英国举国上下也开始思索一条符合自身特点的强国之路。
年,查理一世曾与旧敌西班牙缔结密约,企图动摇荷兰的海上霸权,但碍于与荷兰统治者奥兰治亲王的关系,查理一世的做法一直比较小心,也因此没有什么大的起色。有趣的是,年西班牙统治者与荷兰共和国缔结明斯特合约,正式确立荷兰独立,但反而导致共和国议会与荷兰省督高度对立——因为军事斗争结束,议会想将财权回收,反而导致与领主反目的局面。与此同时,英国国会因反对查理一世父子统治展开内战,克伦威尔成为执政官后,提出和荷兰一同“开发”拉丁美洲的想法遭到支持斯图亚特王朝的荷兰奥兰治家族的抵制,使得英荷走向对抗之路。
海上贸易主权的争夺让昔日盟友变敌人。随着英国的崛起,荷兰垄断全球贸易的做法被越发排斥,英国也由此出台了《航海条例》,剑指当时的海上强国荷兰。
为了打败日益发展的商业竞争对手荷兰,并力求保住刚开始建立的海上优势,英荷漫长的贸易战及海战拉开帷幕。英国首战告捷,第二次战争荷兰扭转局势,反败为胜,但在最后的关键一战里,英法联合对荷兰宣战,最终荷兰败北。
这一战让荷兰彻底“退居幕后”,英国虽然得到荷兰部分殖民地,但也因此付出了20万英镑的补偿,而法国则借英国之手既削弱了荷兰,扩大了自己在贸易中的份额,同时也因为荷兰的倒下,使得法国在欧洲大陆开始了崛起进程。
这一战之后,亚当斯密的自由经济主义思想兴起,贸易自由主义政策开始占据主导地位,而这也成就了英国未来的经济辉煌。
二《斯姆特—霍利关税法》
《斯姆特—霍利关税法》是年的事,是美国参议院获得通过以及胡佛总统宣布将签署该的法案。
当时,美国国会通过这个法案把对进口货物的关税提高了60%,其他国家对此纷纷采取报复性措施,也提高了关税。这被认为是年股市狂跌之后最糟糕的经济事件。
人们经常把上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和美国股市在年10月29日的暴跌联系在一起,但股市在那之后的6个月内是逐步回升的,那段时间随着《斯姆特-霍利关税法》的通过,美国股市于年4月再度调头下跌。
年6月的仅仅两个交易日内,道琼斯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就从点下跌到点,跌幅达8%之多,其直接导火索就是《斯姆特-霍利关税法》。在美国政府其他政策性失误的推波助澜下,《斯姆特-霍利关税法》引发的国际贸易战将股市不断推向深渊,当道琼斯指数到年7月8日跌至41点的历史最低水平时,美国股市的市值相较于年9月时的高点已缩水了89%。美国股市足足花了25年时间才恢复到年的水平。
格拉斯利说:“如果一个国家不愿按你说的方式办事,你就给人家的货物征收27.5%的关税,年的《斯姆特—霍利关税法》也是这么做的,但最终却引发经济大萧条……保护主义由美国发起,但最终不会止于美国。因此,我们必须寻求别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络版曾刊发增长俱乐部主席帕特杜美(PatToomey)的文章说,年5月4日,位经济学家签署了一份请愿书,敦促美国国会和胡佛(HerbertHoover)总统拒绝批准《斯姆特-霍利关税法》(Smoot-HawleyTariffAct)。他们声称,增加限制性关税总体上说将提高国内的物价水平。这一警告无论是国会还是总统都没听进去。
而在该法案通过之后,许多国家对美国采取了报复性关税措施,使美国的进口额和出口额都骤降50%以上。年,加拿大率先于16种产品上征收新关税,占美国输往加拿大商品总额的30%。之后加拿大开始寻求与英联邦的更加密切的经济联系。法国和英国亦表示抗议,并开始发展新的贸易渠道。德国则着力于建立自给自足的经济体系。美国的进口额从年的44亿美元骤降66%至年的15亿美元,而出口额则从54亿美元骤降61%至21亿美元,降幅均超过GDP同期50%的降幅。
依据美国政府的统计数据,美国从欧洲进口的商品总额从年高位的13.34亿美元降至年的3.90亿美元,同时美国出口至欧洲的商品总额则从年的23.41亿美元降至年的7.84亿美元。总之,-年间,世界贸易规模萎缩了大约66%。
目前仍然没有关于该法案产生的影响的较为一致的看法。美国统计概要的数字显示,年美国的实际关税税率为13.5%,年为19.8%,同时在所有进口商品中有63%享有免税待遇。而使之相形见绌的是从年至年,美国的平均实际关税税率则为29.7%,在年时甚至达到了57.3%,同时免税商品只占所有进口商品的8%。另外,年的进口商品总额只占美国国民生产总值的4.2%,而出口商品总额只占5.0%。相比于美联储的货币政策,斯姆特-霍利法对美国整体经济的影响是较小的。当-年经济开始复苏之际,美国的实际关税税率也降至了15.6%,说明经济下行与关税水平并没有统计学上的关联。参议员罗伯特R欧文曾在国会HR7次听证会上作证时表示,该项法案实际上使联邦储备银行成为了国家的财产,“年,联邦储备金检查小组呼吁各家银行将资金储备额提高一倍,结果导致20亿美元的信用萎缩。”
年,雅克布B马德森使用固定样本数据对十七个国家的进出口情况进行评估,得出了-年间关税税率的提高和非关税壁垒的设置对世界贸易产生的影响。他估计世界贸易规模实际上萎缩了33%,其中14%是由各国国民生产总值的下降造成的,8%是由于关税税率的增加,5%是由于通货紧缩导致的实际关税税率的提高,6%是由于非关税壁垒的设置。斯姆特-霍利法“对多种进口到美国的产品和原材料课收了高达60%的实际关税税率”,这是之前税率的四倍。
虽然该法案是在年股市大崩盘之后通过的,但是部分经济历史学家认为围绕该法案的政治纷争是引起这次崩盘的原因之一,并进一步导致年的衰退,最终成为加重大萧条时期不景气程度的因素。斯姆特-霍利法通过之时的年,美国的失业率为7.8%,而到年,骤升至16.3%,并一路走高,年达到24.9%,年达到25.1%。
三中东战争
中东战争主要问题是:阿以冲突问题。阿以冲突的核心是巴勒斯坦问题,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与石油毫无无关,但实际上每次的中东战争都与石油紧密相关。
年第二次中东战争起因是因为埃及总统纳赛尔决定从英国人的手里收回苏伊士运河而引发,其根源在于石油。当时,英国等西欧国家经济对海湾石油严重依赖,而大部分石油都必须经苏伊士运河运输。否则须绕过非洲好望角,当时任英国首相的艾登声称:“没有苏伊士运河运入的石油,英国和西欧的工业便不能保持正常运转。”所以为了夺回运河,英法和以色列于当年10月29日出兵攻打埃及,这样第二次中东战争爆发。阿拉伯国家给予埃及坚决支持,叙利亚、黎巴嫩和约旦立即切断了输油管道,同时沙特停止向英、法供应石油。阿拉伯国家第一次使用了“石油武器”。石油供应中断给了英、法致命打击……通过这场战争,石油生产国体会到了石油武器的“威力”。
在这一背景下,上世纪60年代石油生产国在伊拉克巴格达发起成立了自己的组织——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OPEC),这一组织在以后的国际石油市场发挥了重要作用。
年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后,阿拉伯国家再一次拿起了“石油武器”。战争爆发后,伊拉克、科威特、沙特等国宣布对美石油禁运。可阿拉伯人这次输掉了战争,蕴藏丰富石油的西奈半岛被以色列占领。
年第四次中东战争中,阿拉伯国家再次动用“石油武器”支援埃、叙等国。战争爆发不久,阿拉伯国家就一致决定立即实行石油减产计划,逐月减产5%。随后,阿拉伯国家纷纷对美实行石油禁运。与此同时,阿拉伯国家还大幅提高油价,各国还乘机推行石油国有化政策,将西方石油公司股份收归国有。减产、禁运和国有化等三大措施导致油价飞涨,从而导致了二战后最严重的全球经济危机。
再一个是年的两伊战争与石油。年,世界第三大产油国伊拉克和第五大产油国伊朗之间爆发长达8年的战争。伊拉克和伊朗本来就有尖锐的宗教矛盾和领土争端,但石油因素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70年代的高价石油为两伊积累了庞大的石油财富,随之而来的就是两国称霸海湾的野心开始急剧膨胀,接着双双大量购买军火武器。此外,伊拉克还对与其接壤的伊朗胡齐斯坦省虎视眈眈,而该省的石油储量几乎占了伊朗石油储量的90%。战争期间,双方都竭力破坏对方的石油设施,轰炸产油基地。两个产油大国间的战争引起了世界石油市场的动荡和供应紧张,欧佩克油价一度涨至34美元一桶,从而酿成了第二次世界石油危机。
从中东战争中明显可以看出,各国都在依靠石油来控制战争的发展,参战方也都在彼此遏制对方对石油的控制,所以在中东战争中有很多的石油基地被轰炸。这些石油产量大国之间发生的战争对世界石油市场的稳定和发展都有直接影响,在战争期间,油价曾涨到过34美元一桶,这个价格在那个时代算的上是天价。
连绵的中东战争引发了美国金融危机,而中东剧变、中东国家主体意识增强和伊斯兰势力的崛起,进一步削弱了美国的霸权地位。美国在利比亚战争中退居二线以及在叙利亚危机中不愿出兵干预,表明美国中东霸权已经走到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帝国统治以军事征服与领土兼并为手段,以财富掠夺为根本目标。美国是文弱的帝国,其在本土的扩张尽管也经历了军事征服与领土兼并,但总体上以经济与商业扩张建立霸业。由于不能无偿获取殖民地与附属国的财富,美国被迫消耗自身经济资源提供公共产品,确保霸权秩序。创造财富的潜力是美国权力的源泉,取得政治霸权意味着美国战略优先目标偏转——美国为延续政治霸权而不断地付出经济代价,最终窒息了自身的经济活力。
四美日贸易战
历史上,美日之间曾爆发激烈的贸易摩擦,美国的主要目的是扭转贸易赤字、迫使日本开放市场。美国对日本采取的贸易保护措施种类繁多,20世纪80年代,日本产业升级成效明显,汽车、消费电子等制造业领域的国际竞争力显著增强,经济高速增长。日本GDP占美国GDP比重于年突破50%后上升趋势未减,并于年达到71%的历史高点。同期,美日贸易失衡状况不断恶化,美国对日货物贸易逆差占美国贸易逆差总额的比重持续攀升,并于年达到56%的历史高点。
美国中西部和东北部等工业中心承担了与日本竞争的主要压力,该地失业率较全国平均水平翻倍,“铁锈地带”的标签也就此落定。
这些地区的州议员在国会发起了大量对日贸易保护主义的法案,在国会形成了政策基础,再加上当时的民主党在众议院占多数席位,经济政策重心偏向于重振“锈带地区”的基础工业,这一举动也成功得到了商界人士的支持。在这种情况下,美日冲突加剧。-年,美国共向日本发起了15次“调查”,这一时期也一度被称为“上世纪80年代的珍珠港事件”。
在此背景下,美日贸易争端迅速升温。美国采取的贸易反制措施,也从最早的以国际谈判与外交方式提出贸易平衡诉求,转变为以贸易战来倒逼日本进行全面的经济制度改革,波及汽车、半导体、电信等行业。年,日本政府选择通过日元升值,期望缓和美日贸易摩擦,但是效果并不显著。至80年代末,美国更是依据超级条款发起了对日本半导体、电信、乃至全行业的贸易谈判,日本再次妥协。至年,美日签订结构性障碍协议。总体来看,美国发动贸易摩擦的主要目的是扭转美日显著恶化的贸易平衡、迫使日本开放市场。
半导体行业的调查。年美国的半导体工业协会和半导体制造商在美国起诉日本半导体制造商违反了反倾销法、反托拉斯法、条款等法案,美国法院受理。随即美国开展对日本半导体行业的调查。日本最终选择妥协,同意对日本出口的半导体产品的成本和价格进行监控,以防止倾销;鼓励国内消费者多使用美国同类产品,同时签署了秘密协议,促使美国产品在日本市场的占有率在年达到20%。由于这些协议的达成,美国中止了调查。
超级计算机行业的调查。年美日曾就超级计算机问题于达成过协议,但后续日本政府仍设定了很多限制条件,导致政府采购多以本国产品为主,不能实现完全的对外开放。美国认为日本政府在采购政策和定价措施等方面,为美国设置市场进入门槛;而且日本超级计算机价格过低,严重冲击美国本土制造商。由于超级计算机产业在美国国家安全中占有重要地位,贸易代表据此发起调查,旨在“消除日本公司在美国、日本及其他国家中所有的任何具有掠夺性的定价行为”。最终的结果是,日本在美国调查面前没有过多争辩,最终通过协商降低市场准入门槛。
木材产品的调查。日本在加入关贸总协定时承诺取消木材产品的市场进入壁垒,但之后没有遵守约定。木材产品进入日本市场时,仍会受到有利于日本产品的技术性标准的阻碍,包括歧视美国产品的木材等级要求及测试标准。美国以此开展调查,经过一年的谈判,日本最后同意协议降低关税,并修改相关测试标准。
针对日本全行业的调查。20世纪80年代后期,美国将注意力转向影响两国贸易平衡的结构性因素。年美国以国家贸易评估报告、条款等依据为由,迫使日本就消除美日间的结构性贸易障碍启动双边谈判并发表声明。主要涵盖了日本在储蓄与投资、土地政策、分配体系、排他性商业行为、企业集团和价格机制等六个领域的问题。在储蓄与投资方面,美国认为日本国内需求过低是造成贸易失衡的主要原因,并迫使日本承诺在10年内投入万亿日元公共投资。在土地政策方面,美国认为日本的土地价格过高,阻碍了美国企业进入,并推动了日本土地税收体系审查和出租法案审议。在分配体系方面,美国迫使日本废除了阻碍外国企业进入日本市场的《大店法》。在排他性商业行为方面,美国促使日本增强了反垄断法和专利法。在企业集团方面,日本同意修正部分不利于外资的法律。在价格机制方面,日本同意调整国际商品价格。总之,美日结构性障碍协议推动了日本在反垄断法、专利法、定价机制等方面的改革,以放松对进口商品以及外国企业的歧视性待遇,有效降低日本的私营部门贸易壁垒。
五美欧贸易战
二战后,鸡肉大量从美国出口至欧洲。年,当时的欧共体瞄准美国农业中的冷冻鸡肉产品,施加关税壁垒,美国向WTO前身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ATT)起诉,但为了缩短“战线”,美国国会通过了《年贸易扩展法》直接授权总统对贸易保护做法进行还击,时任美国总统肯尼迪对从欧洲进口的土豆和卡车等商品征收报复性关税。
双方和解后,欧共体元气大伤,美国却形成了写进《年贸易法》的“条款”。
“条款”规定,美国贸易代表首先寻求与外国政府协商,以寻求贸易补偿或消除贸易壁垒。如果协商无法解决问题,美国可以采取贸易救济措施,比如征收额外的关税、费用和实施对进口的限制。该条款具有浓厚的单边主义色彩,一直遭其他国家反对。
美欧贸易争端中“钢铁战”颇具代表性。到本世纪初,全球钢铁产能过剩,美国钢铁行业游说政府进行保护,限制从欧盟和日韩等7国进口钢铁产品,最终美国认为这些国家出口钢铁违反《年贸易法》“条款”,该规定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对进口至美国的产品进行全球保障措施调查,对产品进口增加是否对美国国内产业造成严重损害威胁做出裁定。
当时的美国小布什政府决定自年3月开始对大多数种类钢材征收最高30%的关税,为期3年。此次贸易战,除了关税外,进口配额,进口许可证等也出现在美国的贸易限制措施中。不过,美国的行为遭到各国反制,作为报复,欧盟随即决定对进口钢材征收最高达26%的关税,同时进行进口配额制度。同时,和其他7国向WTO申诉。年,小布什政府宣布取消上述保护性关税,此轮贸易战才画上句号。
五中美贸易摩擦升温有历史必然性
中美贸易摩擦的爆发具有其历史必然性。首先,加入WTO之后中美之间经济与贸易实力此消彼长,为贸易摩擦埋下隐患。中国的经济和贸易体量快速增长,加入WTO以来中国GDP占全球比重从年4%上升至6年15%,贸易占全球比重快速上升。中国不仅总量增长迅猛,而且经济结构不断优化,未来伴随着中国制造的实施,中国产业结构预计将继续升级。与此同时,随着新兴经济体的崛起,美国GDP和贸易占全球比重均出现明显下滑,GDP占全球比重从年35%明显下滑至6年25%,贸易占全球贸易比重亦同时明显有下滑。
其次,美国近几年贸易赤字始终处于高位,中美贸易差额的迅速扩张是催生中美贸易争端的直接诱因。统计表明,金融危机之后美国对中国货物贸易逆差经过短暂缩减后于年重回快速扩张通道。从规模上看,7年美国对中国贸易逆差就高达.3亿美元,占美国GDP的1.94%;同时也占美国贸易赤字总额的66%,虽然比5年高点73%有所回落,但仍处于高位水平。3月7日美国商务部的最新统计显示,8年1月美国贸易逆差数据创下年10月以来新高,达到亿美元,连续第五个月上升。其中仅美国对中国的逆差就达到亿美元,为5年9月以来的最高水平。中国作为美国第一大逆差国,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贸易摩擦的主要对象。
最后,当前中美之间的贸易状况与上世纪80年代美日贸易战时期有诸多相似之处。回顾历史,上世纪80年代美日贸易争端升级,美国也从最早的以国际谈判与外交方式提出贸易平衡诉求,转变为以贸易战来倒逼日本进行全面的经济制度改革,波及汽车、半导体、电信等众多行业。对比发现,年日本GDP占全球比重为16%,当前中国GDP占比为15%;上世纪80年代日本贸易占全球贸易比重甚至低于当前中国贸易占全球比重。在中美贸易方面,5年之后美中货物贸易赤字占美国货物贸易赤字比重突破50%,远超美日贸易战时期的水平(年为42%)。
事实上,美国发起此次中美贸易战本质不在贸易本身,而是借助贸易战拖累中国经济,全面遏制中国和平崛起。
（本文转自：《商业文化》8年第10期）
本期责任编辑：张馨